车轮上的囚笼

《车轮上的囚笼》精彩片段

属于这个阶层、这个身份的、理所当然的味道。而“不稳”……他开车十几年，

技术早已成为肌肉记忆，那片刻的僵硬，源于内心海啸的余波，

却成了别人眼中不专业的罪证。荒谬。 巨大的荒谬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
他曾经在谈判桌上为一个百分点据理力争，

如今却为了这莫须有的“罪名”被剥夺赖以生存的评分。平台的规则冰冷如铁，不容置疑。

他，连同他这辆破车，都只是系统里一个可被随意评判、随时替换的数据点。不知过了多久，

一阵粗暴的敲窗声将他惊醒。“喂！走不走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！

”一个满脸不耐烦的货车司机在外面吼道。陈图生猛地抬起头，仓促地坐直身体，

脸上还残留着伏案留下的红痕。他不敢看那司机的眼睛，只是慌乱地点头，手忙脚乱地挂挡，

将车驶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角落。他需要离开这里，离开这片象征着他彻底坠落的物流园区。

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城市边缘的辅路上行驶，像一个找不到归宿的游魂。他不敢再点“接单”，

那“叮”的一声脆响，此刻听来如同催命符。饥饿感伴随着一阵头晕袭来。

他瞥见路边一个冒着热气的早点摊，几张油腻的小桌旁，

坐着几个同样穿着工装、埋头吃饭的汉子。他将车停在远处，像个窃贼般观察了片刻，

才鼓起勇气走过去。“一碗豆浆，两根油条。”他声音低哑，几乎听不见。

老板娘麻利地装好，递给他。他付了钱——七块钱，现金。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钞，

他感到一阵刺痛。曾几何时，他的早餐是在能看到江景的餐厅里，一杯手冲咖啡，

一份精致的西点，账单数字是这里的几十倍。他回到车上，关紧车门，

仿佛要隔绝外面那个让他无所适从的世界。狭小的空间里，

豆浆的热气和油条的油腻气味弥漫开来。他咬了一口油条，干涩难以下咽。这味道，

与他过往的生活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。就在这时，一辆和他同型号的网约车停在了旁边。

司机摇下车窗，是个皮肤黝黑、眼神里带着一股混不吝劲儿的中...